| 悲慘世界 | | | 序 | |
序 流亡在大西洋上的蓋納西島,一八六一年 六月三十日上午八時半,維克多·雨果,法蘭 西一代文豪,完成了他的長篇小說《悲慘世界 》。 這是一軸輝煌的畫卷。畫幅的卷首可上溯 到卞福汝主教經曆的一七九三年大革命高潮的 年代,卷末直延伸到馬呂斯所參加的一八三二 年巴黎人民起義。在這裡,整整將近半個世紀 曆史過程中廣闊的社會生活畫面,都一一展現 了出來:外省偏僻的小城,濱海的新興工業城 鎮,可怕的法庭,黑暗的監獄,巴黎悲慘的貧 民窟,陰暗的修道院,恐怖的墳場,郊區寒愴 的客店,保王派的沙龍,資產階級的家庭,大 學生聚集的拉丁區,慘厲絕倫的滑鐵盧戰場, 戰火紛飛的街壘,藏汙納垢的下水道……這一 漫長浩大的畫軸中每一個場景,無不栩栩如生 ,其細部也真切入微,而畫幅的形象又是那麼 鮮明突出,色彩是那麼濃重瑰麗,氣勢是那麼 磅礴浩大,堪稱文學史上現實主義與浪漫主義 結合的典範。 小說中的畫面描繪,遠遠超出了表現曆史 背景與敘述人物故事經曆的需要,雨果有意識 要為後世留下史筆,他所描繪的這個世紀兩大 曆史事件滑鐵盧戰役與一八三二年巴黎起義, | 就是極為輝煌的兩例。更主要的是,他要在小 說裡寫出“本世紀”的曆史之流迂回曲折、起 伏跌宕的巨變,並且在全部曆史景象與過程的 中心,安置一個觸目驚心的社會現實,即下層 人民悲慘的命運。在他看來,大革命後的半個 世紀的不同階段,下層人民的處境同樣都悲慘 艱難,並無變化,他以冉阿讓、芳汀與珂賽特 的故事說明了這一點。他在小說的序裡就指出 了“本世紀”的三個問題:“貧窮使男子潦倒 ,饑餓使婦女墮落,黑暗使兒童羸弱”。因此 ,可以說,作者要繪製的就是那個時代中窮人 悲慘生活的畫卷。 這是一部雄渾的史詩,是一個人的史詩, 但又不限於個人的意義。主人公冉阿讓的經曆 具有明顯的奧德修斯式的傳奇性,他一生的道 路是那麼坎坷,他所遇到的厄運與磨難是那麼 嚴峻,他的生活中充滿了那麼多驚險,所有這 一切都不下於古代史詩《奧德修記》中主人公 的曆險。與奧德修斯的史詩不同的是,冉阿讓 的史詩主要是以他向資產階級社會強加在他頭 上的迫害、向不斷威脅他的資產階級法律作鬥 爭為內容的。正因為冉阿讓要對付的是龐大的 壓在頭上的社會機器與編織得非常嚴密的法律 之網,雨果要使這個人物的鬥爭史詩能夠進行 下去,就必須賦予他以驚人的剛毅、非凡的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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