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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禮 上午11時,聖帕德裡克大教堂的前面正 下著連綿的細雨。在第五大道的五十四街至四 十九街地段,除了公共汽車外,警察禁止所有 車輛通行,這些公共汽車也只是在教堂的對面 、緊靠著洛克菲勒中心附近的人行道作單線行 駛。街上到處停著經改裝的、窗戶遮得密不透 風的豪華轎車。人行道和通往大教堂的台階上 擠滿了電視攝像機、新聞記者以及懷著病態好 奇心的人們——哪兒有葬禮和災禍,他們總是 千方百計在哪兒露面。 大教堂裡,所有的長條靠背椅上都坐滿了 身穿黑色喪服的送葬人;有些人的衣裝價值連 城,有些人的衣裝卻破爛不堪——但所有人都 低頭望著祭壇,把目光投向祭壇前那口裝飾華 麗的金色棺材,棺材的跟前只擱著一只花圈。 他們等待著菲茨西蒙斯主教為死者做彌撒,臉 上都顯得饒有興趣。他們想聽聽這位主教不得 不違心地說些什麼,因為他對死者一直切齒痛 恨。 我坐在靠走道的第一個座位上,那是僅為 死者親屬保留的一排座位。我對打開的靈柩瞥 了一眼。我的伯父看上去氣色紅潤,神態安詳 ,事實上,比他生前顯得還神氣。我甚至在孩 提時代就覺得,他總是繃著臉,總一刻不停考 | 慮著問題。但是在更多的情況下,當我向他的 左肩後面望去時,我總是能在那兒看到死神的 陰影,然而只要他開口和我說話,這個陰影就 倏然而去。在長靠椅上和我坐在一起的還有其 餘五名家庭成員,其中有羅莎姑姑,她是我伯 父和我父親唯一的妹妹,而我父親則是我伯父 的弟弟,還有羅莎的兩個已婚的女兒和她們各 自的丈夫。我老記不住他們的名字,因為許多 年來我們難得見幾次面。我想,他們名叫克裡 斯蒂娜和皮埃特羅,露西安娜和托馬斯;後面 一對夫婦已經有了兩個自己的孩子。 過道的那一邊,也是在第一排上,坐著達 官貴人和我伯父的好友。我伯父有許多朋友。 他能有許多朋友,因為他是心臟病發作死在病 榻,而不是像他的夥伴們那樣通常是飲彈身亡 ,死於非命。我向通道那一頭望去,認出了其 中幾位,他們一個個身穿黑色西服,裡面是白 襯衣,黑領帶,神情十分嚴肅。緊靠過道坐著 的是達尼和塞繆爾。兩人年齡都不大,也許跟 我差不多,四十才出頭。他們是我伯父的保鏢 。坐在他們旁邊的那一位我根據報刊雜誌上刊 登的照片而認出了他。他儀表堂堂,頭發呈銀 灰色,西服的剪裁考究,上衣胸袋裡插一方黑 手帕,與他那條從白色絲質襯衣上整齊地垂下 的領帶十分相配。總經理。董事長。15年或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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