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孑然數身 | | | 全文 | |
全文這個故事也許應該從半年前那個 聖誕之夜說起,那時候畢業的日子仿佛還很遙 遠,我和一大幫喝得半醉的同學在“潛水艇” 迪吧裡狂歡。那家酒吧由一個陰森下沉的樓梯 井以及一條長長的畫滿了花哨圖案的地下走廊 而得名。與世隔絕的環境每每使人把一切煩惱 拋到腦後,嘈雜的音樂和燈光就象流水一樣掠 過人們的耳畔,要不是阿理的出現,這會是一 個愜意的夜晚。 阿理走進酒吧時,帶著一種引人注目的沮 喪,就象一座黑幽幽的棲滿烏鴉的哥特式教堂 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一組色調明快、光彩華麗的 格雷夫斯建築前一樣。 阿理在我們學校是個無人不知的人物,據 說他曾是某校核工程院的高材生,後來卻跑到 我們這所名不見經傳的大學裡研修生物化學和 微生物學——僅僅是因為興趣──在我們這些 自詡為搞藝術的學生看來這純粹是因為發神經 。 學校破格分給他一間小實驗室,他的小屋 離建築係館不遠,是個熬夜畫圖的好地方。本 來這些理論家們木訥呆板,不抽煙,不喝酒, 不留長頭發,總之毫無藝術細胞,根本不值得 我們折節下交。可是為了在交圖前能有個熬夜 的地方,我們卻不得不經常跑去拜訪他。這麼 | 著熬夜的時候一多,大家也就馬馬虎虎熟絡起 來了。 “啊呀呀,”我帶著滿臉故意誇大的驚奇 迎了上去,“大科學家,怎麼也有空賞光這種 地方?” 乍一看見熟人,他的臉變得通紅,好象作 了什麼壞事被人發現了一樣。 “來這兒喝酒還是跳舞哪?”我問道。 他嘟囔著四處看了看,仿佛有點不知所措 。 “這麼說,是第一次來?”我不懷好意地 把他拉到吧台前坐下,“得了,我也有點蹦累 了,咱們聊會兒吧——老板,來兩瓶百威!” 說實話,我是想把他灌醉了樂一樂。 他懷疑地注視著大口玻璃杯裡澄清透明的 黃色液體,好象在計算氣泡數量,然後象喝硫 酸一樣閉上眼睛猛灌了一口。 有戲。我暗自樂道。“嗨,老兄,你象是 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嘛?”我故作同情地問他。 好家夥,這話好比碰開了一個裝滿了牢騷的潘 多拉盒子,阿理突然顛三倒四地衝我訴起苦來 。 “老兄,哪兒還敢去招惹什麼麻煩事啊, 平時這些事兒就忙活不過來了……明年4月份 就要中期考核了,可我連研究課題都還沒有找 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