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歡城 | | | 夢是不是一種遊戲 | |
夢是不是一種遊戲 韓愈說過:夢只是一種道具。他說話的時 候,喜歡把右邊的嘴角向下撇,形成幾道細細 的紋路,因而整個臉龐變得生動起來。末了, 他生怕我不明白又補充說:夢其實是現實和虛 幻之間的媒介,也就是說,活著就是不停的做 夢。 這是1998年年底的事,我們在那年過 從甚密。他經常把自己做過的希奇古怪的夢講 出來與我分享。我記得他從前的樣子,總是把 稀疏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,面容疲憊,一雙眼 睛似乎從未真正張開過。他說一口非標準普通 話,帶著濃重的豫東口音,比如他時常把一塊 五說成一塊半。這讓他在朋友圈子裡吃不開。 如果他不說普通話我們尚能接受,但我們受不 了他怪裡怪氣的口音。特別是韓非,少不了挖 苦他,韓非一向以挖苦別人著稱,他的尖刻與 韓愈的口音一樣讓人受不了。 韓愈在說開場白前喜歡撓後腦勺,他的開 場白與他的性格一致,簡單明了。他說:我昨 天做了個夢。接著,韓非模仿他的豫東口音也 說了一遍,引得我們轟然大笑。但韓愈顯然並 不在乎,也許他在乎只是涵養要比我們這些人 好得多。他等我們笑完了笑夠了繼續面不改色 的往下說。 | 我先是夢見一間屋子,門口種著夾竹桃, 枝頭開滿粉紅的花朵。門像是楠木打製而成漆 黑厚重,門上有一對黃色的門環。當然夢裡應 該是沒有顏色的,所以對顏色的妄想只是我的 感覺罷了。我走過去輕叩門環良久卻無人應答 。後來我發現門其實是開著的,我疑惑剛才出 現了幻覺,門既然是開著的,就說明屋裡有人 。我扯著嗓子喊了幾聲,聲音在空氣裡浮動著 漾成一圈圈的波紋擴散開去。屋裡很安靜,對 面是一張陳舊起毛的皮革沙發,上面擺了一只 布娃娃。我猶豫著走過去拿起布娃娃,它竟然 “哇”的一聲哭起來。我被嚇了一跳,可我又 想這下好了,主人該出現了。 後來我徑直走進裡屋,這種感覺很奇妙, 我並不是走著進去的而是飄進去的。屋內光線 昏暗,適應了幾秒鐘才緩過勁。一張大床上兩 個裸體人重疊在一起。長發是女短發是男,白 色是女黑色是男,他們顯然在做某種運動。女 的仰躺在床上,頭發傾斜成瀑布攤在枕頭上, 我注意到她右邊乳房上有一顆西服紐扣大小的 黑痣隨著運動的節奏晃動不息。此後她的面目 已經模糊了,能夠回憶起來的僅僅是那顆難看 的黑痣。不知為什麼,我覺得黑痣長在潔白的 乳房上非常難看,甚至有一種淫褻邪惡的味道 。那個男人跪在女人兩腿中間,不言而喻他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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