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1988橫豎撇捺 | | | 1988橫豎撇捺 | |
1988橫豎撇捺 直到了戊辰年的最後一天,人們撕掉日曆 上的最後一頁,從五內深處發出一聲蓄壓已久 的重歎——“唉!總算過去了。這個倒黴的龍 年!”十億剛過完“本命年”的龍人那根始終 繃緊的神經才被一把碩剪“哢嚓”剪斷。 當然,1988年這個龍年在華夏民族五 千年文明史中,和每一個十二年就要輪回一次 的龍年一樣,井沒有什麼特別的特別之處,那 條千年老龍乘風而來,在它無數馴服的臣民面 前張牙舞爪,搖頭擺尾,噴火吐霧,肆意發泄 一番便逍遙而去,這老龍對它的臣民太熟悉, 臣民對這條老龍也太熟悉,因此儘管這一年九 州方圓風雲迭起,氣象萬千,全體中國人在被 震驚的同時依然默默地生息著,笑的還在笑, 哭的還在哭;死的照樣死,活著的照樣活著。 如果想用一雙普通人的凡胎肉眼把1988年 發生在中國這塊土地上的一切事情都看清楚, 恐怕是強人所難。因此,當我尋訪了從這一年 裡生活過來的許許多多同胞手足,他們之中有 : 在劫難逃的受難音 “從一而終”的老教授 忍無可忍的“殺父”人 丈夫與情人之間的女性 | 囊中豐盈的關外老漢 逍遙自在的個體戶 灰色世界裡的畸形賭爺 綠色國有森林裡的瘋狂暴徒 知識分子精英階層的叛逆 “大海”邊茫然而立的老嫗 現代迷信的癡情布道者 龔自珍式的愛國詩人 我對他們了解得越多,越覺得他們值得更 多的了解,中國人真是個偉大的群體,悲怨和 喜悅沒有明顯的界限,憤怒和寬容可以混為一 談,清醒和麻木來得一樣深沉,熱望和忍耐又 體現得一樣厚重…… 這不愧是一個神聖得無以取代的民族。 一個永生而不死的民族。 在劫難逃的受難者 離出事已經快一年了。 有勇氣坐到她的對面,像平日隨隨便便嘻 嘻哈哈采訪沒有丈夫或其他親人突然在一天就 死去了的人,委實不是件易事。 田明是全國總工會書記處辦公室副主任, 熬到四十歲,總算是熬到了一套房子。如今, 那裡頭只住著妻子和十一歲的兒子。他一擺手 就去了,在一月十八日那個黑咕隆咚的夜裡, 從天上一頭紮進離重慶機場垂直距離只有五公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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